有异想天便开（异想天开）146、开学篇（1）

　　“啊。你就是邱敏？”
　　其实刚走进来，我的出现便惹来十多对男生眼睛的注意。可能是我年纪小，以为力康带了个初中同学上来。我想不到李力康他爸的影楼这麽大，根本就不能用“影楼”来称呼，那简直就是一所公司。李伯伯一对细眼，眉毛有点班白，狭长的脸型使脸骨更有轮廓，唇上的胡子、脸上显出的经历，一身便装，外表粗豪，多少让人觉得他是个有魄力，做事透彻能干的男人，越看越觉得力康跟他长的很相似。
　　两人坐了好一会儿，待李伯伯挂上电话才面试。
　　“对啊，李伯伯。谢谢你给我这个面试机会。”
　　我点点头，向李伯伯握了握手，两人便坐下来。
　　“力康呢？他不是带你来这儿麽？”
　　“他在外面。他说，面试有他在场，有点说不过去。”
　　“傻瓜！”然后大声的喊着：“康儿，你进来！”
　　李力康扮了个鬼脸，才走到我身旁坐下来。
　　“爸问你。你觉得邱敏有甚麽特长？为甚麽你推荐他？”
　　“爹。我不是跟你说过麽？邱敏虽然年纪小，可是我看过他拍的照片有一定水准，况且我们又是同系的，他也好学，跟他认识只不过两三次，他便向我问过透彻了。我觉得他真的酷爱摄影，听爹你说过，想聘请多一位助手甚麽的，让他边学边做嘛。你也是这样教我啊。”
　　李伯伯转头向我问起来：“干吗你要当个助手？”
　　“伯伯。我晓得万事重头做起，听力康说我可以当的来，我也很爱摄影，我想在你这影楼里多学一点。至于能不能当助手，或者再次一级的工作岗位，对我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那你祈望在这儿学到甚麽？”
　　“伯伯。我甚麽也不懂，你们要我学的，我都会学，也会做。我晓得自己对影楼运作一窍不通，要学的多着呢！不过我其中一个祈望是冲印负片，其次就是光学对摄影的重要性，户外、室内都离不开光这个原素。当然影楼怎样运作、跟客顾沟通、摄影器材的运用也是门大学问。在大学里可能比较注重理论性，可是在工作上可能有很多其他需要顾及的因素，课堂上未必详细解释，所以实践是唯一的出路，才让自己整体上明白多些。”
　　李伯伯向我上下打量起来，却是微笑着说：“你年纪轻轻，说话也挺清晰。不过你个子小，能熬的过来？”
　　我笑了笑：“伯伯。你不是说我年纪小，我还没过发育期，我会长高啊。况且有哪份工作，不是辛勤才会有点成果。我爱摄影，就算昼伏夜出也挺得过来，也希望你们能给我这个机会学习。”
　　“嗯。薪金方面……”我抢着说：“伯伯。我志在来学习，就是不发薪金，我也没所谓。不瞒你们说，我父母也会定时寄生活费过来，所以我没有经济上的压力。”
　　“你父母不在香港？”李力康惊讶地问起来。
　　“对啊。他们在美国，只是我想在香港完成大学课程，才考虑回美国。他们也晓得我爱摄影，所以薪金方面，我并不在意，反正这是个学习的大好机会。”
　　“我要是聘请你，一定发薪，也会有劳保、医保这些。不过我会把你看成见习生，是来接受训练的。你也说的挺好。力康，你就带他看看这儿的设备。嗯。不过，你跟邱敏是同学，在学习方面可能对他有多了些忍耐。要训练一个人，就得训练他的耐性，让他晓得每一细节的重要性。我会派他到Roger那组，让他跟Roger学。你怎样看？”
　　其实这时我有点怕，本来以为可以跟李力康一边上堂，一边学习，伯伯要派我跟一位不认识的，可要从头跟那人打交道了。
　　“也好。Roger那组比较多元化，让邱敏跟他学习，就学的更多了。不过我们还在上课……”
　　“我看邱敏晚上来，先学些简单的。邱敏。我看过力康上课的时间表，你下个星期二开始，逢二、三、五，晚上七点来这儿。不过要是有工作，星期六跟礼拜天也要帮手。听力康说，你也修读欧洲文化史，下个礼拜，你拿个时间表让我看看，尽量迁就一下你上课时间。好吗？”
　　“好啊！伯伯。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不管甚麽，我也会来。”
　　“那好。力康，你带邱敏看看这儿，顺道介绍他见见Roger。邱敏，你上班的时候，才跟你签Part time聘用合约。我有点事儿，赶着外出了。”
　　哗！真想不到这麽容易过了关。内心高兴的不得了，一来有机会学习，二来晚间离开学堂，就不会经常对着小东、龙哥。自从第五天迎新后，李大仙、冯仙翁就不再有任何玩弄男生的游戏，都是些让大家尽快认识对方名字的游戏吧了。不过叼了这麽多大哥哥的棒棒，内心总会有点尴尬。那次跟龙哥接连两次的缠绵后，他久不久在没同学的环境下，会向我微笑，拍我屁股，却没有提及人情这回事，也没有再跟我发生关系。想来应该是自己乱想，这种直男，爽过一次，应该会洗“肠”不干了！
　　“力康。那个叫Roger的，为人脾性怎啊？”
　　力康忍不住笑着说：“你要打退堂鼓了？别怕了！我爹并不是说，要Roger来折磨你呢。Roger人缘也挺好，做事很细心、认真，预备工作做得更好，是我爹头号助手。你晓得我爹有多赏识你啊！”
　　走着走着，力康向我前边的工作间指了指。远远看去，Roger大概28-9岁，国字口面，一头短发，嘴角两边微翘，有点和蔼可亲，专注着桌子上的工作，看来应该不是那种专横，喜欢刁难的人。
　　“Roger，可以跟你说两句麽？”
　　“啊。阿康，甚麽事？”
　　“我来介绍这位你的新助手，邱敏。”
　　Roger瞪着眼睛，有副忍俊不禁的表情：“你爸说的？”
　　“对啊！你不是说要请个助手？”
　　“对对对。你好！”
　　“你好！”
　　两人握了握手，他看来不大相信伯伯请了这麽个小男生似的。
　　“对不起。本来爹应该亲自带他来见见你，不过刚刚赶着外出，所以……”
　　“哎呀，少爷。你甭玩啦，你爹跟你不是一样？他看过了的人，还会错？”
　　“对呀！邱敏下星期二晚间会来上班。你手头上零碎的，就让他帮帮你……其他的我也会教他。”
　　“好好好！你有英文名字？”
　　“Rhys啊。R－H－Y－S。”
　　“嗯。你懂的甚麽？”
　　“甚麽都不懂，才要来跟你学！”
　　Roger侧脸笑了笑：“要不是阿康你带上来，我还以为是哪个同事的孩子到处跑。”
　　李力康认真起来，从我手上取了我拍的照片，交给Roger：“你看看！”
　　Roger坐在办公桌上翻看着，微微点头：“嗯。算是不错。”
　　“你别小看他，16就考进大学哩！”
　　“我不是小看他。只不过他……他体型方面……嗯，或者我另外作些安排吧……”
　　“我还会长高啊。工作上我不会使你失望，为了摄影，我怎也挺过去的。”
　　我感到他好像有些微的不悦，可能他心目中要的是个大男生，像力康一般的高大，才会熬的过搬运，可力康是大少爷，他怎也不能当面表达异议。看来我真要使Roger感到我是认真的，才能真正熬的过去。
　　“敏。你别吓着。Roger会看顾你的，或许他嘴巴里这样说，要是他感到你真有天份，他会把一身功力堆在你身上。你好好跟他学，我也会教你的。”
　　“力康。真的谢谢你！我甚麽也不懂，就是靠着跟你一见如故，才有个机会跑上来面试，难怪别人觉得是拉关系……”
　　“这个世界向来就是拉关系的，况且你也有一定的水准，要不，我爸也不会见你了……只不过你体型暂时来说输了一点吧了，要是你跟我一般高，看他还有甚麽要说？我懂他的个性，他不是你想的那类人。别说了，我们回校上课！”
　　跟力康回校途中，他挂念起来：“敏。不如这个星期天，我先在影楼教你些简单的设备使用，Roger工作上的程式。我也跟他学过一点点，你帮他的时候，大概心里有个准儿，应该怎去做。你看怎样？”
　　“当然好啊。我就怕自己茫无头绪，越帮越忙，我也不想。力康，真的感谢你！”
　　“别说这些，得要你自己抓紧机会。”
　　“你真是个大好人！”
　　“嘿嘿……我坏的时候，你看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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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惯了上课后，花点时间重温，晚上便回睡房温习起来。开学刚两三天前，我不再跟小东睡在一起，乘着哥还在的时候，跟他一起习惯207的环境，独自睡觉，楼下也没再传来闷铃声，加上哥在房里，我也睡的安宁。开学后，晓得在摄影器材上要添置些新设备，要跟力康和几位系内的同学到处购买，所以两三天，我没见过小东，哥也真的没回来睡，反而跟其他的新生碰面机会多了，不过除了晚餐，大家都是各忙各的。
　　我拿着一块三明治刚走过，瞥见一大伙男生坐在饭堂里闲聊。
　　“小敏！”转过身来，原来是学长梁国毅喊着我。我挑起眉头，瞪着他却不作声。
　　“喂，小敏。你晚餐只吃片三明治，怪不得你这麽瘦。你吃多点啊！过来坐坐，我们有事跟你商量啊！”
　　“我一向都吃的很少，身体也没甚麽大碍。究竟甚麽事啊？”
　　我边吃边向前走了几步。梁国毅推开身旁的马嘉良，拍了拍坐位，说：“你坐这儿！”
　　“不！我正温书，有点饿了才买些食的。到底啥事啊？”
　　“你坐坐吧！只一会儿。来！”
　　“你晓得我们有球类赛事啊……”
　　“你们要我当摄影师，拍照，放学堂网站？对吧！可以啊！不过要迁就一下自己的时间表。”
　　“你真爽快！我们各个队你也要来啊！”李曙光（李大仙）笑着说。
　　“我来不了，看能不能请系内的同学替你们拍，不是一样麽？”
　　冷不防梁国毅竟然搂过来，笑着说：“你真的可爱！你说‘不是一样麽？’真像个小孩子！干吗不直接成为大学堂的摄影师，我们甚麽运动比赛，都是你一手包办。嘿嘿，你将来工作的履历，更加好看啊！”
　　“我有时间，也很想替你们拍……总之，我有时间就来。大哥哥，你们先让我看看你们的时间表，让我安排一下，好吗？”
　　突然听到有人在外面跑过来，一个白色影子从饭堂门口瞬间闪过……
　　“喂喂喂！晚上别跑呀！林庄主！”众男生一起向那跑过的男生吆喝。
　　我愣了愣，林庄主？谁啊？跑步声又忽然停了下来。
　　“你兴奋过度啊？”杜伟乐暗地笑着说。
　　马嘉良多口补上一句：“要不，就是裸跑，才跑这麽快！”
　　众人一阵笑声，那个男生从饭堂门框旁，突然只伸了个头进来。小东？
　　“喂！才八点多，不算犯错吧。”
　　小东扫了我们这儿坐着的同学一眼，随即又一愣：“敏！你也在这儿？我正想找你，你来！”
　　“甚麽事？”
　　“来！我跟你有事要谈！”
　　“嘻嘻，恭喜林庄主，早日为我们上场好戏啊！一定又要小敏当摄影师了。邱敏，你在这儿可忙得不可开交了。”
　　临离开时，马嘉良边说着，随手轻轻拍了拍我的小屁股。
　　小东却看不到他的动作，微笑着说：“你们也有份儿，也要出分力啊。”
　　越来越觉得学长喜欢拍我的小屁股，只两三天经常无故被学长、同学拍拍屁股，神经开始麻痹，不再为男生这些小动作感到尴尬。
　　小东跟我刚离开饭堂，便抓着我的手。看他今天一身阳光装束，白色T恤绷紧他向来优美的体型、白色三个骨短裤下一对古铜色结实毛毛的小腿，加上他脸上的喜悦，谁看了都觉得他充满生机、动力。左手提着一只塑胶袋，内里是一盒东西，吊来吊去的，右手抓着我跑到他房间里。
　　小东一进房间，锁上门，放下一切，甚麽也不理，便张开两腿，把我搂着亲吻起来。前晚才跟他缠绵过，他又再挑逗我了。看到他瞌上双眼，陶醉在我两片油腻的嘴唇上，我一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胸膛。他含情脉脉的看着我，看到我手上还拿着一片三明治，便咬了一口吃起来。
　　“小东啊……”
　　“我们一起吃啊……”
　　小东两条手臂真是催情，我使劲的推着他，却怕油腻的三明治掉在他身上，两人便一起吃起来。
　　“你说找我有事，其实是想吃我这份三明治啊？”
　　小东歹歹笑着说：“我想吃掉你！让你永远在我里面，走不出来！”
　　“咦？……小东。他们说你林庄主，难道……”
　　“对啊！我今天收到通知，当上舍堂戏剧组大庄了，我打手电想通知你，却找不着你。”
　　“你忘了我今天面试麽？上午我没开手电，干吗你不留言啊？”
　　“我想亲口对你说，现在还可以向你亲嘴呢……”
　　小东离我只一个鼻尖，两眼紧瞪着我，磨擦着我的鼻头，两手在抚弄我的背、我的小屁股，挑逗的说着。
　　“那是甚麽啊？”我指着他刚才提着的那塑胶袋。
　　“敏啊。我爱上你之后，没送过甚麽东西给你。这份是送给你的礼物……也是连系我们两人感情的心意。”
　　“你上次不是送了浴衣。你别再送我东西了！”
　　小东放开我，抓过塑胶袋，说：“你看！”
　　一看之下，我愣着了。
　　“小东。这麽贵重的，我怎收的下来？”
　　小东垂头吻了我一下，说：“又不是黄金、钻石，有多贵重？这部拍摄录影两用的器材，今后就是我俩共同目标。我们不是说过要一起努力？在大学里多找拍摄，戏剧或者电影的机会麽？我下午就独个儿上大学电视台，跟他们的主席谈过了……”
　　小东看到我脸上的表情，顿了顿：“敏。干麽？”
　　“小东。我……我应承了李力康，在他爸公司当见习生，我看自己未必有时间跟你一块儿到处拍摄……”
　　我真的忘了这点。那晚上跟小东吃夜宵，根本没把他的说话放在心上，也想不到他竟会这麽认真。小东先是愣住了，想了想，才说：“敏。不管怎样，你总会有时间吧？难道这个大好机会，大好经验，你就这样放弃？”
　　“小东，你拿准他们会跟你合作吗？”
　　“就是要拍点东西出来。香大的电视台比较注重时事的批判，这也是他们办电台的宗旨。我想跟你一起想个题材，尽快拍一些短剧，或者新闻性的，你看怎样？”
　　小东两手搂着我，轻轻吻我的前额：“敏。求你让我爱你……求你让我跟你一起努力，这才会晓得我有多爱你，才会珍惜大学这段时间，好麽？”
　　我想了想：“小东。就只得我们俩，也不能拍些甚麽，得要跟舍堂兄弟，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参与啊？”
　　“敏。我们明天就问参加了戏剧组的同学……”
　　“我看他们爱闹着玩，也不一定只向戏剧组的同学问。小东。事不延迟，难得他们围在饭堂里闲聊，干吗现在不就问问他们？”
　　小东磨了磨我的鼻尖，歹歹的说：“我想念你啊，敏！”
　　“小东啊。你要跟我一起，随时也可以啦。这些重要的，你还分不清？”
　　“我们去！不过你得收下我这份礼物，我很爱你。敏！”
　　“小……”
　　跟小东亲吻了好一会儿，晓得他勃起了便不会放过我，推了推他胸膛便说：“去吧！别呆在这儿啊！”
　　“那你收下来吧！”
　　小东再次搂着我吻，我是不能不接受他这份礼物了。我晓得他真不会容易放弃，也没任何办法使他不爱我。两人跑回饭堂，那伙男生听到他说明来意，想不到竟然赞成，嚷着说要玩玩。小东登时高兴的不得了，扮起大导演的角式来，跟他们谈着谈着拍些甚麽。看来我是摄影师，也用不着听他们谁扮个甚麽角色。小东干起事来，一脸专注，非常有男人味。我坐在他身旁，看了他一会儿。待其他男生说着的时候，在他肩头上截了一下：“小东。我还未温习，你跟他们谈，我配合你们就得了。”
　　唉！想不到刚开学，一堆一堆的事情接踵而至，看来像哥一样，难有机会好好在宿舍睡一觉。刚关上房门，看到墙壁上挂着的黑板，有几行字写着：
　　（敏。可否今晚十点，在沙渲道大学游泳池对外的海旁见你？我会一直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