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王正方虽然欣喜得以跟沈露雪便餐的约会,想不到终能凑合到这么梦寐以求的地步,会太晚吗?有甚么事情会太晚,只要有心任何时候都得珍惜。然心内还是有着茅盾,憧憬着能有婚外的艳遇,可是怀着这样的目的跟妻子的同学接近却又使他犹豫。不晓得要若何判别,也下不了决心,似乎是让事态怎么发展就怎么走下去,可是意识清楚得很,并不是这么回事,欲念或意念强烈得清楚而明白,像是督促自己热切而且不顾一切地向前接近。由于不时为章晶圆对他的态度不满,以致瞒着妻子不觉得怎么样的罪疚,甚到要自己相信是种出于报复意识的作为。然而又明白无关于计较持平。没有义理德行会约束行为,以及漂荡不经的内在想法。然而又不是那么回事。道德与伦理意识总会在关键时刻适时苏醒,提醒他不要逾距。要与不要的挣扎,使他又陷入从前的陷阱,他觉得还是会采用那种类似被动的接近策略;如果对方有意思,他就会做出追求的模样。从不见效的择偶或追求方式,把自己陷入两难的困窘境地。如果意念不是很强,自会推托不让可能性实现。相反地状况则会不顾一切地设法实现,然而轮到此时总会遭逢或许对手没有意思,还是情况阴错差地消失着,不让实现。对于男女情事的感觉像已过很久了,探究的冲动虽从未浇息过,然而都是在间接抑止直接的抑遏状态。那种类似新颖或焦灼的记忆不复留存,己经不再知道男女交往的动情途径。单调的婚姻生活使他倍觉孤寂,对绮丽荒诞情爱的耽逸式地妄想,无法否弃地愿意接近与沈沦陷落。生活不能永远这么刻板,需要勇气去违逆,背叛不算什么回事,何需苛责。相信过程都还都是一线之隔的过程,为什么不能去克服困难,不会太麻烦,很可能是两厢情愿的事,她也许另有男朋友,即使如此,也不算得什么。不见得不会接受王正方,她已是被弃的怨妇,信心已逐渐丧失,只要对她表示好感,应该很容易被接纳。实际情况会是怎样呢?谁晓得,并不能确切辨识出就是这么回事。
光怪陆离不息的来自各种信息和媒体的引诱举发,加上紧绷的性欲压力与人际关系,多么需要放纵欲求,希望攻击,希望被欲求的对象接纳,但是由于设定的目标与自我条件的相互比较,以及通道本身繁复的阻难,不但加重欲求的想望,更加造成接近的困难。
“多么迫切需要接触禁忌的果实,但我不愿意被牵扯,有牵挂。”王正方暗自吐露困扰。目前确实是中年复见的男人的感受。他想起他妻子对他虽不怎样体贴还是说体谅,但一直容忍他的不上进,无可奈何地一直容忍他老这么浑浑噩噩地生活过来。她自己给外人的印象一直干得不错,他从她日积月累地唠叨中,慢慢地理解老是维持同样态度也是不容易。可这些唠叨都是章晶圆强加在他身上的意见,他常想着如果真是这么地看他不顺眼,实在不需要容忍,分手看不出有何困难,只要两相情愿,随时都可以走开。不会有财产处分的困扰,也没有什么好牵挂,两个人都算放得开。但还都只是偶而负气提起的意见,从没有认具真讨论过。也许他还算是可以接受的先生。担负着程度上的家计,多多少少一直提供生活上的资源,虽然不愿意为了挣钱而没顶,但是可从没忘记一家之主的身份与责任,也总是在为家计和生活同样在劳心劳力。他们一直没有孩子,当然也是她自己的意思,很可能一开始就不认为这个男人很坚实牢靠。当然这句话只是女人的说笑。王正方自己何尝不止于怕责任加诸身上。
王正方觉得彼此间还是有着相互间地关注,但是都疲倦了。分手更不便利,都在耽心更大的寂寞与不实惠。“真的都倦了,婚姻生活真的是磨蚀人性。”他喟叹着,一面幻想着新近与沈露雪结交认识的愉悦,想望与之更进一步的交往,并从其中得出结论:“做爱或偷情的本身没有理由说不好或不对,也许就是人生追求快乐真缔的切实内涵。理性的人类整个一生都是内在不息冲动在与自我和群体或社会习俗设定的规范里挣扎、受制与折磨。”
约定餐叙那天,他与沈露雪打完球照着约定在西餐厅会面,进餐谈话,一开始还是谈着打球,共同热中的题材一讲就热络。慢慢的,不由得提起各自的婚姻与配偶相处的困难。沈露雪谈起来好像是另一度空间的事,像是疏离得事不干己。
“这种事太累人了,已没这种冲动;感觉渐渐消失。”她是这样说的。熟悉的婚姻已远离,王正方以为她是指夫妻的感情。
“不想再试了吗?完全没有意思要孩子的父亲回头?”
“想有甚么用?”沈露雪叹口气,“不存寄望,日子会好过得多。”
说起伤心刻骨的事情,彼此还没到那么熟悉,不好探究。即使要多提也讲不下去,追问又像交浅言深。王正方把话题转换到她想谈论的股票投资事项上。交谈中得知;沈露雪目前只是试探性的放上一点钱投资方在共同基金上,还不敢完全相信股票市场的找钱的稳定可靠性,虽然也买卖过一些,结果都不如意。王正方根据自己的经验鼓励她多放些钱在股票上,他愿意帮忙她提供意见及照顾。
“投资的金额少,结果只能将钱放在一两支或三数支股票上。”他把自己的经验用心地剖析出来“股票一般虽说会轮涨的,但是美国的股票上市公司多如恒河沙数,很难轮到自己精心算计的那几支股票,因此得尽量拖长持有的时间,从纵深上来换取成长的机会。如果耐不住等待,急着换上更有可能成长的公司,多半可能两头落空,一两年下来甚么也没得到,更有可能随着势头赔了一大截。但投资的金额相对大些,就可以选上十数支或数十支,横切面广轮涨的机率就一定会碰到,而且有机会不断地随着市况整理、淗汰、换新。虽然个别股持有金额并无增加,但整个持有股票,相对的机遇在感觉上可不是成倍数的增加。每一次涨或跌都会多少有些收获。”
“你的意思是多买些种类,把风险分散开吗?”沈露雪面呈狐疑地询问:“可是因此不也就不容易赚到钱。因为持有的股票有涨的,也会有跌的呀?挺升的股票摊到的资金相对也削减到只有整个投资的几分之几。”
“说得对,可是我们不能只想赚,更应该当心赔。这就是要不断的选股、换股。市场里有种势头,正在涨的股票会连续涨一阵,跌的或不动的也一样,不断的调适,换股,总要设法弄成当下最有利,最有往上冲的持股状态。当然都是机率的问题。把它当作是种生意,不期待会有确切的把握,只求选取较妥当的办法。多选一些,更是为以策安全,不会因一两只急落伤及元气。”
“你怎么区分在势头上的股票?”
“所谓冲得凶的股票,大抵都是中小型在扩张中的公司,每天注意行情板追踪及新闻还有行家的分析预测就可以找出来。他们的行业是企业界及大众眼中的热门儿,会一再并吞同类型公司。到最后成为大型的领导股后,虽然会稳定成长,可是已不可能大幅波动,相对而言,是较稳定而不急冲急落地小幅成长。当然长期来看是更好且稳定的投资对向,可是我们感与趣的是图表上直线上冲的股票。”
“是你感与趣的股票吧!”露茜笑着说。
“你不是吗?”
“我不愿意那么担心受吓,宁愿持有稳定而长期成长的公司。”
“你的想法对,我急着要多弄钱。也许太急功近利。我花在股票投资上有了些时间,基于操作上的经验,相信可以提供些技术性的意见。但是关于战略性的建议,我还是远不够格。”
“你做得这么好,值得我请教。我现在的做法,可能太保守。”露茜接着追问:“平常你是怎样时机进出?我是说你是等待整个的表现买进卖出,还是只去分析个股的表现才决定进出?”
“当然都得注意,但是我通常是那一种股票类看好后,陆续买进至少四五种,看了一两礼拜其中若无表现立即卖掉,独留下有表现的。同时我又取一中间指数,落下幅差愈大则补货愈满,反之,则趋向做空。几乎每天都有进出。然而,无论用多少钱,有一点我会坚持,就是绝不把资本,尢其是融资得来的资金全部用尽。会保留三成的金额不动用,再怎么样我还会保留二成不动用的资本。这样做是随时准备暴跌的空间。这是我吃了很大的亏,得来的信条。”喝口茶再说:“我纯粹靠做股票而活,这就是我的职业。”
他口不择言地加上最后两句,可又觉得唐突。再加上解释。
“自从确定可以从买卖股票谋得生存之途,就觉得这样子空荡,不事实际生产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对。而且钱来得容易,生活上不需再那么唯恭唯慬。所以做股票对我不仅是种生存的方式,也演变成我对现在如何生活的态度。也许时间还不够长久,还不能下如此肯切的断言。但是对我目前而言,做股票确是重新建立生活延续的目标和次序,原先认为自己太软弱,表达能力不如人,在商场职场都无法胜任。现在在网路及股票市场重新得到肯定,他们说这里面的世界是虚拟的,像是没跟旁人真的接触,但一样可以打击想像中的对手,争取到现实世界做不到的事情。可是确又是实际的胜利,确确实实能征服别人,打跨对手。有什么分别。这种像是虚拟,但确切是真实的世界。反而更过瘾。我从来没跟任何人对过话,如有需要都用电子邮件,最多用即时传讯打打字传递讯息。”
一口气讲完,避开对方的视线,表达够直接了当。喝口水,又继续解释:“金钱带给我与人接触的信心,能够越来越相信自己,甚至可以从容地运用言词讥讽旁人,这在之前是办不到的。我有种感觉已经变得像一般人一样,可以正视对面的人─如果这种情况被认为是正常的话。”
“坐得相当久,餐厅客人只剩下我们,waiter可能不耐烦了。”沈露雪不经意地提议:“如果还有得谈,要不要到我家去坐坐。”
“好啊!”加上一句:“家里没人?”她摇头。
换妻记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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